經濟觀察報 記者 李紫宸

在2018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總理又一次為近十億手機網民說話了。

政府工作報告對于進一步降低移動通信資費做出了明確的表述：“加大網絡提速降費力度，實現高速寬帶城鄉全覆蓋，擴大公共場所免費上網范圍，明顯降低家庭寬帶、企業寬帶和專線使用費，取消流量‘漫游’費，移動網絡流量資費年內至少降低30%，讓群眾和企業切實受益，為數字中國建設加油助力。”

在3月5日下午的全國兩會“部長通道”上，工信部部長苗圩總結“提速降費”成效時表示，三年來，通過提速不提價、流量不清零、取消語音通話的長途和漫游費等措施，國內寬帶用戶的單價下降了90%，移動通信用戶的單價下降了83.5%。

苗圩表示，今年在移動流量資費方面，除了要取消移動流量的漫游費之外，還要促進移動流量每G每個月的資費下降，這兩項措施加在一起，到年底之前，移動流量資費要比去年下降30%以上。

當晚和次日，中國移動、中國電信和中國聯通三大基礎運營商集體表態，表示將立即行動、全力以赴落實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的要求。

3月6日，工信部信息通信發展司發布官方消息表示，為落實政府工作報告有關要求，讓廣大用戶盡早受益，工信部將推動基礎電信企業抓緊落實，盡快做好實施準備工作，爭取今年7月1日實施。

三大基礎運營商則表示，此項工作涉及用戶面廣、套餐種類多、各省差異大，需要開展套餐與合同的梳理和調整以及系統改造等工作，企業將全力以赴，加班加點推進工作進程。

兩次降費被質疑“不夠真誠”

2015年4月14日，李克強總理主持召開的經濟形勢座談會，針對與會者對于“流量費太高”的反映，李克強總理表示，有關部門負責人可以研究如何把流量費降下來。一個月之后，李克強總理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再次指出，降低網費和流量費不是政府的決定，而是“不降不行”的市場選擇。

隨即，中國移動、中國電信、中國聯通三大基礎運營商相繼推出了一系列針對網絡降費的措施。例如，中國移動在2015年5月推出了“八大舉措”，包括10元1GB夜間流量套餐、10元1GB假日流量套餐、50元2GB全國流量的4G流量卡、國際及港澳臺漫游流量包天等。同年10月1日，三大電信運營商同時開始推行當月剩余流量單月不清零服務，即，用戶當月剩余流量可轉到下個月繼續使用，但剩余流量不能累計到第三個月。

不過，這樣的降費措施依然沒能減少用戶對于上網資費貴的反映，與之伴隨的是對于三大基礎運營商在降費措施上“不夠真誠”的疑惑。以中國移動為例，在其“八大舉措”中，10元1GB夜間流量、白加黑流量、10元1GB假日流量、套餐外安心服務、國際及港澳臺漫游流量包天等措施更多的是把特殊時間利用起來，大多數時候，用戶都很難切身感受到這些實惠。

中國電信的降費措施和中國移動大同小異，例如流量包“買一送一”實際上是買1GB正常流量送1GB夜間流量，定向流量則需要開通特定服務且只針對特定服務使用。中國聯通同樣被認為沒有推出實質性的惠民舉措，僅有省內流量、定向流量等小幅優惠。

在數據流量與套餐上，一直以來都有“本地流量”與“全國流量”的區分。從各家推出的套餐來看，全國流量的價格要明顯高出本地流量的價格。用戶在全國流量消耗完畢或是跨省出差的情況下，需要為全國流量支付更高的價格。

不過，根據主管部門的數據，三大基礎運營商在降費惠民方面做出了一定的成績：2016年年初，工信部在總結2015年工作時表示，三大運營商均已完成了2015年提速降費既定目標：固定寬帶、移動流量平均資費水平降幅分別超過了50%和39%。同時，為用戶節省了400億元。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規劃所的研究人員向經濟觀察報解釋了來自這種用戶和主管部門的兩種不同態度：“如果從月度或是年度的手機資費總支出來看，用戶的感知可能是其支出并沒有下滑。但如果以上網流量的單價計算，確實是在不斷下降的。”

2017年3月，三大運營商也公布了自提速降費以來的成效。中國移動稱，2014年到2016年間，中國移動手機上網平均單價累計降幅達63.5%；中國電信表示，過去兩年，中國電信手機流量費下降57.4%；中國聯通表示，中國聯通去年流量平均資費水平降至新低，相比2015年底降幅超過48%。

飛象網CEO項立剛認為，電信運營商降低資費主要來自三大方面的動力：第一是技術的進步，第二是競爭，第三是政府的壓力。

從2015年4月首提“提速降費”到2018年3月第二次將其明確寫入政府工作報告，李克強總理在不同的會議上至少6次提及通信領域的這一惠民措施。2017年3月5日，李克強在《政府工作報告》中要求，網絡提速降費要邁出更大步伐，年內全部取消手機國內長途和漫游費。當年9月1日，三大基礎運營商終結了語音通話漫游的歷史。

不過，伴隨著語音通話消費的減少，用戶顯然對于支出比例更大的上網資費最為關心。

再次降費或能感受到“真實惠”

2018年3月6日，也即政府工作報告公布的第二天，工信部信息通信發展司發布官方消息表示，為落實政府工作報告有關要求，讓廣大用戶盡早受益，工信部將推動基礎電信企業抓緊落實，盡快做好實施準備工作，爭取今年7月1日實施。

上述工信部司局還提到：“基礎電信企業表示，此項工作涉及用戶面廣、套餐種類多、各省差異大，需要開展套餐與合同的梳理和調整以及系統改造等工作，企業將全力以赴，加班加點推進工作進程。”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的上述人士向經濟觀察報介紹，一直以來基礎運營商采用各省獨立運營的機制，結算也由省獨立開展。舉例來說，某用戶的手機號歸屬地是河南省，該用戶出差到北京，提供通信服務的是北京的運營商，收錢的卻是河南省的運營商，此時，河南省與北京市的運營商之間便需要展開結算。

這種跨省結算推高的成本是造成差異化收費的重要原因。上述人士表示，此次取消流量的“漫游”費，基礎運營商需要對這樣的結算方式進行改變，除此之外，在這四個月的時間之內，對于已有的套餐服務業也需要進一步的梳理。

2014年以來，三大運營商的每月每戶使用流量均呈現快速的增長。統計數據顯示，從2014年到2017年，中國移動的戶月均流量消費增長了9.2倍，中國聯通增長了8.1倍，中國電信增長3.45倍。與此同時，流量價格(每100MB的價格)也下降了很多，從2014年到2017年，中國移動的流量價格下降了91%，聯通下降了87%，電信下降了77%。

上述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人士分析說，資費的下調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刺激需求的增長。來自工信部的數據顯示，2017年中國平均每個手機用戶月消費流量在1775MB左右，是上年的2.3倍。不過，和美國、韓國以及歐洲一些國家的人均消費量相比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這意味著在未來一兩年內，中國對于移動上網的需求還將持續高速增長。上述人士同時認為，5G時代到來之后，伴隨VR等技術的進一步發展和應用，流量需求還會呈現高速增長，這可能會進一步帶來國內流量單價下降的空間。

“一方面基礎通信設施等方面要持續的投入，另一方面，則有來自政府的降費惠民的要求，基礎運營商需要權衡價格和營收增長之間的關系。”該人士向經濟觀察報表示。

3月6日，工信部副部長陳肇雄對外表示，按照政府工作報告的部署，在資費降低方面，工信部將重點圍繞降低手機流量費、家庭寬帶費、企業寬帶費和專線資費等持續加大力度。

具體來說，針對取消流量“漫游”費，工信部將推動基礎電信企業加快開展套餐梳理和調整、系統開發和改造、測試和業務驗證等工作，確保廣大用戶在7月1日前享受到這一紅利。除此之外，工信部還將鼓勵基礎電信企業繼續推進大流量互聯網卡、階梯式流量放心用等流量降費措施，確保移動網絡流量資費年內至少降低30%。

3月8日，分享通信集團董事長蔣志祥向經濟觀察報表示，從目前來看，基礎運營商至少還有30%的降價空間。來自迪信通的一位業內人士則在同一日向經濟觀察報分析認為，鑒于前兩次大張旗鼓的降費措施帶來的反響平平，以及來自政府部門的壓力，這次基礎運營商降費的力度應該會更大，屆時群眾有可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降費帶來的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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