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如今IPO申報出現“斷層”。公開資料顯示,自7月9日至今已連續6周無新增報會企業,去年同期則有28家。
正值暑期,盡管已離校兩年,華中一家小型券商投行人士心思也不在工作上了。
兩年前投行擴招,她隨后進入IPO團隊,意氣風發,努力學習經驗。干勁在今年受到打擊,其參與的IPO項目今年申請終止上市。
“今年行情不好,大家基本閑著。其他項目雖然有開展,但培育和變現需要時間。大家都很喪,每月到手不到一萬,無心工作,在關注跳槽機會。”該名投行人士表示。
行業變天,活少、裁員、降薪、跳槽難,成為投行當下的寫照。有資源的保代尚能熬過“寒冬”,但大部分投行底層員工迷茫何去何從。
投行有多閑?
“投行為什么要考勤打卡?”江浙一家小型券商投行人士20日告訴記者。據了解,公司今年通知投行要在八點半前出勤,有項目例外。在他看來,在“展業難”的行業背景下,打卡制度對沒項目的同事而言很“難熬”。
不止是一家。深圳一家中型券商人士20日談到,公司對投行從業人員要求坐班。“有項目可以在外出差,沒項目的要回來坐班,公司要確保出席率以及項目上每個時間段員工的位置。”
今年以來,投行業務進入“寒冬”。上半年IPO審核放緩,材料撤回潮出現;再融資收緊,二級市場變臉,定增與債券發行難度增加;并購重組審核從嚴,不停牌操刀困難。
投行有多閑?一組數據或許可以“管中窺豹”。
以在證監會正常審核的IPO項目為樣本,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對上半年的統計,共有593名保代有項目在排隊,在上半年行業3553名保代總人數中占比只有16.69%。
而在半年前(今年1月初),根據記者統計,彼時3493名保代中有882名保代向證監會申報了IPO項目,占比25.25%。半年間下滑8.56%。
這與發審委的審核節奏有密切關系。年初排隊家數共有495家,半年后“堰塞湖”降至314家。與此同時,半年期間近300家IPO企業終止上市申請。
如今IPO申報出現“斷層”。公開資料顯示,自7月9日至今已連續6周無新增報會企業,去年同期則有28家。
深圳一家小型券商投行人士21日表示,IPO項目開展困難,“主要是IPO難立項。監管層審核嚴格以后,公司的立項門檻提高了。我們現在主要忙其他項目,比如多做幾單新三板持續督導的業務。”
相較之下,在行業“寒冬”下,能讓項目變現的保代令人艷羨。
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統計,截至8月10日,由新發審委審核后并順利上市的公司家數已經達到99家,涉及193名保代,這意味著獎金在望。
其中,有7名保代各有2家企業完成上市,分別為中金公司保代方磊、中信建投證券郭瑛英與王萬里、華林證券何書茂、銀河證券馬鋒、中信證券龐雪梅、華泰聯合證券石麗。
數量只是一方面,募資規模也影響保代收入。受益于工業富聯(601138.SH)271億首發募資體量,中金公司兩名保代或掙得盆滿缽滿。中信建投證券保代郭瑛英排名第三,其承銷保薦的寧德時代(300750.SZ)與成都銀行(601838.SH),合計募資79.86億元。
除已經完成項目變現的以外,正在會里排隊審核的保代也潛力無限。
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統計,今年上半年東北證券保代王振剛在會排隊IPO數量最多,共有3家。另有47名保代均簽字2個項目,占比7.32%,他們集中供職于頭部券商,如中信證券、中金公司、中信建投證券。
降薪去產能
受監管環境和市場環境影響,項目少影響投行整體收入,直接關系從業人員薪資待遇,甚至去留。
從券商收入角度來看,上半年整體下滑。根據已披露的券商中報顯示,中德證券上半年實現營業收入1.22億元,凈利潤-3,823.23 萬元,成為首家中報披露虧損的投行子公司,公司上半年IPO項目僅完成1個。此外,長江證券投行業務下滑27.56%;國元證券下降18.66%,報告期內也只完成1單IPO項目。
但投行人員成本巨大,讓不少投行“坐不住”了。
部分券商已經實施“降薪”。申萬宏源證券投行在上半年就被員工爆出月薪到手不及5000元,主要因為公司上半年對薪酬制度作出調整。據了解,新的薪酬制度中規定,投行績效工資占基本薪酬比例在30%~50%。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此前獲悉,在2018年年初中信建投開始了調薪之舉。降低所有保代固定津貼的金額,比如將ED級別保代固定津貼調至1.2萬,VP級別降低至2萬等。而保代的簽字費用也將分期支付。
華融證券也有調薪動作,有內部人士表示,調整后工資降幅達到40%-50%。“開會時領導意思是這次調整是為了糾正過去錯誤政策,認為以前發放的固定薪酬太多了。”華融證券一名內部人士表示。據了解,離職潮已經掀起,公司不少員工排隊等離職證明,有的等候已經超過一個月。
而在華南地區,項目儲備尚充裕的大型券商,還未進行大舉措調薪。
華南一家大型上市券商投行人士22日向記者表示,目前公司還未裁員降薪,但是月度獎、季度獎已經延遲發放。
深圳一家大型券商投行人士告訴記者,近期投行已經開始節省費用,比如取消投行的住宿補貼、話費補貼;同時要求出差時高鐵只能買二等座,省會城市住宿報銷不能超過550元。
投行“去產能”主要緣起過去多家投行擴招人員,無奈監管政策猛然收緊。“過去兩三年我們招人不少,投行人員太多了,所以要‘去產能’。”上述深圳大型券商投行人士表示。“有的投行員工收入主要靠津貼,現在補貼被砍,意味著收入也會大幅下滑。”
受券商裁員降薪影響最大的是投行底層員工。上述深圳大型券商投行人士表示,“入職兩年多,現在項目不多,也出不來,基本工資月薪不到一萬。”
“展業難”與“壓力大”
收入大幅減少讓投行從業人員考慮其他出路,但跳槽不易。今年上半年以來,人員流動未出現大規模變化。
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整理證券業協會的數據,上半年新增保代人數最多的為中天國富證券與銀泰證券。
前者上半年新增13名,均來自其他券商,其中九州證券就有6名保代加入。后者新增10名保代,來自其他中小型券商比如中泰證券、天風證券、廣州證券等。
興業證券上半年新增9名保代,但有5名為新注冊保代。一名接近興業證券的投行人士22日表示,公司總裁未提到裁員,稱還會大力引進投行人才,但從實際情況來看,入職辦理很慢。
相應地,國金證券流失保代最多,較年初減少10名保代。銀河證券同樣“流血”,保代人數減少9人;華林證券減少8名。此外,國海證券與天風證券均減少7名保代。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跳槽比往年更為困難。
北京一家券商投行人士22日向記者表示,簡歷已經投給獵頭近一個月了,尚未等到新的通知。前述接近興業證券的投行人士表示,“整個行業的景氣度在下降,其他家情況不一定會更好;PE行業也不好過,所以不如呆著別動,先熬過這一兩年。”
一個細節也能說明投行跳槽困難。由于投行業務慘淡,上海一名負責券商投行領域的金融獵頭近期選擇離職。“很多投行保代的簡歷塞到我這里,但是我投不出去。券商沒有強烈的進人需求。也有上市公司要招具有投行經驗的精英來進行資本運作,但幾十萬的薪資,保代也看不上。”
一邊是“展業難”,另一邊競爭壓力不減。公開資料顯示,保代總人數還在上升。
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整理,截至6月30日共有3553名保代,相較去年同期的3350名增加了6%。
以中信建投證券為例,今年上半年保代總人數新增7名,但實際上有19名保代新注冊,同時今年上半年無其他券商保代加入。相同情況還出現在海通證券與廣發證券,新注冊保代分別有7名、10名。
前述深圳大型券商投行人士表示,“保代資格肯定要考,總比沒有要好。如果等到下一個政策東風,還是有機會在IPO市場里分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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